白陌久°掸衣故清辉

体面。

【靖苏】偕白首

【靖苏】偕白首
靖苏only的参文。
过了这么久了就发一下。
对了,咸鱼扶风还是活的。
去催更啊!!!!

01
梅长苏一觉睡醒,便闻到了潮湿水汽。

看来是落了春雨。

略躺了躺后梅长苏起身,披了件外衣后便去用窗撑打开了窗。

廊下青苔一片喜人的春意。

空气中的水汽充沛,清爽得很,梅长苏深吸了一口气后觉得自己约摸是触碰到了早春。

心情极好地穿戴好,梅长苏坐于镜前。

他忽的想出去走走。

解了束发的发带,尽可能轻柔而缓慢地梳着久未束冠的长发。

萧景琰下朝回来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个情景。

他的梅后正在揽镜梳发,因着头发太长,便都揽于身侧,露出了背上的蝴蝶骨,阳光透过木窗而入,恰好停在他的脚边。

竟是美好如斯。

萧景琰几乎就站在殿门口呆住了,看了好一会儿才回神,笑着走近:“今天怎么有兴致出去走走了?”

说话间已经走到梅长苏身侧,站在他身后透过铜镜满目柔和地看这个他深爱的人。

梅长苏的语调仍旧是懒洋洋的:“今儿落了春雨,便想出去看看。”说着便极自然地把手里的木梳递了过去,“景琰,替我束冠罢。”

萧景琰接过,开始极尽温柔地给梅长苏梳髻。

梅长苏的头发因为缺乏营养而有些枯黄,发尾还颇多分叉,很是难梳。萧景琰又怕用力过度弄疼了人,便一缗缗地握着,耐心地给他理顺。

梅长苏透过铜镜看着正在认真地给自己梳发的萧景琰,心下一片潮湿。

那双曾持剑杀敌的手,现在在给他梳发。

力道轻柔得几不可觉。

梅长苏还在恍惚时萧景琰却已经束好发给他戴上了玉冠,最后用玉簪固定住便是成了。

梅长苏看着束好的发笑着赞赏:“手艺不错,难得。”

“那敢问梅后,可有赏赐?”萧景琰自身后拥住梅长苏,把人锁在自己怀里,几乎是在耳畔呼出了这句话。

梅长苏乐得靠在萧景琰怀里,戏谑地回答:“那赐你同游可好?”

萧景琰侧过头吻了吻怀中人的鬓角,放任自己沉溺在梅长苏身上的冷冷梅香里:“乐意至极。”

于是帝琰和梅后便十指紧扣着出了殿门。

因着昨夜的雨地上还略有些潮,他们极慢地走着,去静看已经多年未曾注意的景色。

所幸,他们都还在彼此身旁,这春光明媚,还能共赏。

02
蔺晨最近来了梁宫做客。

飞流很不开心。

因为这个人一天到晚都在捉弄他。

萧景琰也很不开心。

因为蔺晨有事没事都去梅长苏面前晃悠。

比如现在,蔺晨新得了一幅扇面,喜滋滋地来炫。

扇面是一大片喜人的粉嫩,正是如今开得正盛的粉桃。

“哎,长苏,”蔺晨没骨头一样懒懒地半躺着,用手支着头打量着手里的扇子,“你说,配个什么字比较好?”

梅长苏眉眼不动,仍旧看着手里的书卷,丢了句话:“自己想。”

“哎呀别那么小气嘛……遍识天下英雄路,俯首江左有梅郎。你梅大才子替我想一个呗?”

“你是不是还想得寸进尺让我给你写?”

蔺晨摇着扇子笑得狡黠:“是啊哈哈哈!”

梅长苏却笑了,很是爽快地答应:“好啊,拿来。”

说着便向蔺晨伸出了手。

蔺晨满脸纠结地递了扇子过去。

梅长苏拿着扇子起身,坐到书案后蘸了蘸墨,正要写时却听得一声唱喏。

萧景琰回来了。

“嗯?这是要写什么?”萧景琰看了看梅长苏一副要写字的模样出声问。

梅长苏口气温柔,软得就像春风:“蔺晨托我给他写个扇面罢了。”

蔺晨听着梅长苏截然不同的语调翻了个白眼。

萧景琰一看梅长苏这模样便知道他是想捉弄人了,因他手腕无力,扇面这样需要力道遒劲的字的情况,一般他都是会推拒的。

萧景琰忍笑,却不拆穿,只是走到梅长苏身后用半圈的姿态拥住他,修长有力的手握上了梅长苏的:“想写什么?”

萧景琰说话间胸腔震动,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让梅长苏不自觉地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。

“甩墨诚交天下客,凭壶醉倒酒中仙。”

萧景琰握着他的手和他一道写好了扇面,梅长苏看着他眉眼间一派认真,极快地吻了吻萧景琰的侧脸。

认真的模样,最为好看。

萧景琰猝不及防脸颊一温,转头去看却只见得梅长苏故作镇定的侧脸,还有红透了的耳垂。

这是害羞了。

萧景琰也不说话,眼里含笑看着那人,梅长苏在宛如实质的目光下没撑住,匆忙地自萧景琰怀里起身,拿着扇面递给蔺晨让人快走。

蔺晨早把刚刚的一切尽收眼底,一直在翻白眼,此刻得了扇面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梅长苏送走了人也不回去,就坐到之前所坐的地方喝着之前烹好的茶,企图缓解一下自己的害羞。

萧景琰却没让人如愿。

他坐到梅长苏身侧,握住了那人的手。

有些紧,梅长苏没能挣开。

“放开!”梅长苏依旧没有看萧景琰的眼睛,只是语气里因为害羞而恼怒的成分十分明显。

“不放,”萧景琰近乎贪婪地看着那人,眼里有光熠熠,“我不会放开的。”

抓住了你,又怎么会再放开呢?

03
已是子时,武英殿还灯火通明。

萧景琰的手边尚余几本奏折,那双浓眉紧皱,斟酌着手上的朱批。

梅长苏自养居殿过来,看到的便是那人眉头紧锁的模样,连带那双鹿眼下的黑眼圈。

朝务繁忙,萧景琰却执意不让他插手,生怕他累着。

已经好几天了,梅长苏入睡时萧景琰都未回来,第二天梅长苏醒的时候萧景琰已经上朝去了。

挥挥手示意宫人退下,梅长苏提着食盒走向书案。

察觉有人来了,萧景琰却也没有抬头,他以为又是高湛来催他休息,当下便开了口:“公公别劝朕了,朕自有分寸。”

“我却是看不到你的分寸在哪。”梅长苏看这人一副疲倦模样却还强撑,又气又心疼,当下便硬邦邦地回嘴,重重地放下食盒发出声响。

“长苏?”萧景琰抬头,眼里全是惊讶,连忙站起,忽然手足无措起来,“长苏你怎么来了……不是说让你先歇着不必等我吗……”

萧景琰看梅长苏眉间怒气未收的模样有些慌,绕过书案便想去拉那人的手,却被梅长苏躲开了。

梅长苏气极了这人不爱重自己的身体,话里话外都带了几分气:“怎么?嫌我碍眼?”

萧景琰心里苦,紧走两步捉住梅长苏的手让人挣脱不得:“你分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“哼。”梅长苏撇过眼光不去看那人,暗自生气。

“长苏…长苏……”萧景琰一向笨嘴拙舌的不会哄人,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如何是好,只能软著声音盼着梅长苏赶紧消气才好。

梅长苏离得近,看着那人的憔悴模样更加心疼,又被人软软地喊着名字,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大半,却想让人长个记性,所以硬起心肠不理会。

梅长苏的衣角被萧景琰小心翼翼地拉住扯了扯,就像个做错事讨好大人的孩子一样。收回眼光便对上了那满是委屈的眼睛,也不好再和他计较,口气虽仍旧带了三分气却软了许多:“罢了,我给你带了夜宵,用些吧。”

萧景琰看人态度软化了也笑了起来,十指紧扣着走到书案旁一起用膳。

榛子酥,青梅饼,莲子羹。

梅长苏是不饿的,所以并没有吃,只是托着腮,温柔地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萧景琰。

塞入一口榛子酥,萧景琰含糊不清地问梅长苏:“长苏你怎么不吃?”

梅长苏揩去萧景琰嘴角因为吃得太急而留下的碎屑,带了温柔地埋怨:“吃慢点,我不饿。”

梅长苏看着那人眼睛,因为熬夜多了圈乌青,而漆黑的鬓边,几根银丝正张牙舞爪地向他示威。

萧景琰也在一天天地老去。

这个认知让梅长苏无端心酸起来。

这个人,天天都叫他保重自己,对他自己却几乎是应付了事。

你难道不知道,我会心疼吗?

梅长苏几乎是难以自抑地伸出手去抚摸萧景琰有些消瘦的脸颊,萧景琰歪着头蹭了蹭他的手,自己就着这个动作握住了梅长苏的手,然后抬起头看着他,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看着那双鹿眼里的繁星,梅长苏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
那天晚上,萧景琰没有再看奏折,他拉着他的梅后,就着一地的月光,慢慢地,十指紧扣地走了回去。

就像世间任何一对平凡的夫妻一样。

月如霜,晚风凉。

梅长苏看着萧景琰的侧脸,手心里那人的体温滚烫。

他想。

人世多善变,可他想和这个人看一看永远。

不多,一辈子就好。

04
盛夏,连吹来的风都是热的。

梅长苏身体渐好后也开始畏热,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都泡在水里才好。

萧景琰在一连见了梅长苏好几日恹恹的模样,故而处理好未来几日的政务后,便带着人去了金陵城外的行宫消暑。

行宫里有荷塘,塘中央是个八角亭,用长桥连着岸边,远远瞧去满目风荷里有亭亭立,倒也算得上一景了。

梅长苏爱极了这个亭子,置身其中,满目皆是粉荷绿叶,吹来的风夹杂着水汽和荷香,直教人心旷神怡。

梅长苏待在亭子里不肯出去,萧景琰便也呆在这亭子里陪着人,连带着两人的大小事务都搬来这亭子里。

亭子略小,故而只摆了一张长案,案旁是烹茶的小火炉。两人分案对坐,萧景琰批改公文时梅长苏要么烹茶要么看书,两人沉默着对坐一天也不觉如何。

这日夕阳西下时萧景琰难得的早早批完了公文,一抬头便瞧见他的梅后正在出神地望着夕阳下渡了一层灿金的粉荷。

美景,美人。

“很喜欢?”梅长苏冷不丁听见萧景琰这样一句,转过头来才看见那人已经站了起来,顺着自己的视线一起看着风荷。

梅长苏点了点头,却不设防地听见萧景琰说:“既然喜欢,那咱们去摘吧。”

然后伸了只手过来,做了邀请的姿态。

直到坐在木舟上,看着萧景琰划进了荷塘,梅长苏才明白萧景琰并没有在开玩笑。

木舟驶进开得密集的荷花丛里,粉嫩的荷花还有碧绿的荷盘触手可及,梅长苏玩心大起,毫不客气地摘了几乎是送到手边的荷花和莲蓬。

萧景琰尽职尽责地划着船,柔和得几乎是宠溺地看着对面像个小孩子一样摘得不亦乐乎的人。

真好,还能看见你小孩子一样的笑颜。

梅长苏摘到木舟已经放不下了才停手,然后隔着一大捧粉荷碧叶冲着萧景琰笑得眉目如画。

嘴里也没有消停:“欸景琰你看这朵荷花多好看,花瓣饱满,嗯…晒成花干放入茶里大概会蛮香的。”

“对了静姨以前做的糖渍莲子还有荷花饼都很好吃的说,”梅长苏用舌头舔了舔唇,有些怀念,“咱们可以摘些送到宫里,也算物尽其用了。”

萧景琰盯着他舔过的下唇,在夕阳下泛着水渍,就像惹人采撷的粉荷。

梅长苏未察觉萧景琰眼里的暗沉,仍然在絮絮叨叨,却在低头细赏怀里的荷花时感觉到额头一温。

惊愕地抬头,正好被偷袭的萧景琰吻个正着。

因着怕木舟会翻,萧景琰只是浅尝辄止,然后便退了回去继续尽心尽力地划船归岸。

梅长苏的脸早已飞上两片红云,平日的能言善辩此刻只剩下木讷。

不过,萧景琰想,梅长苏的脸色,倒是和怀里的荷花相映成趣了。

如此想着,萧景琰便漫出了笑意在眼角眉梢,还有嘴角。

晚风徐来,满鼻荷香。

盛夏暑热天光长,他们还有大把大把的好时光。

05
众所周知,烹茶之人所重有二,一是好茶,二是好水。

而对于梅长苏而言,好茶易得,好水难求。

天之雨雪不可控,他也只能尽些人事,然后听天由命了。

却是天随人愿,小雪这日竟是自昨日入夜起便纷纷扬扬地飘了雪。

梅长苏次日醒来时,便在廊下看见那逸出墙的梅枝上所积的白雪。

梅长苏喜梅,故得萧景琰命人在殿外特特地圈了一块地方用来植梅,以方便梅长苏在殿内便可看那凌霜傲雪。

梅长苏今日却不是为了赏梅而来,他为的是梅上雪。

梅长苏拿着特制的小型雪帚,扫雪的部分用的是兔毛,柔度适中,刚好能扫下雪而不至于伤了梅花。

于是梅后便极耐心地一手玉盂一手雪帚,慢慢地收集煎茶用的雪水。

来找人的帝琰想帮忙,却被梅后命令乖乖待在原地别动。

他可没忘萧景琰第一次集雪把梅枝都折了的事情。

然后帝琰就只能委委屈屈地站在一旁看着,什么忙也帮不上。

也不是什么都没帮,最后那瓷坛子雪,就是萧景琰亲自埋在那棵老梅的树根底下的。

回来养居殿,梅长苏照例是要烹茶,用的是去年的雪水。

扫雪煎茶,的的确确是件风雅事。

可惜萧景琰却是不懂的。

梅长苏慢慢地啜饮着茶水时,看着萧景琰一口闷了他杯里的白水。

想想去年集雪的情景,再想想刚刚。

梅长苏忍不住叹气。

自己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这个一点都不风雅的呆子的?

梅长苏一手揉搓着衣角,一手握着茶杯取暖,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。

无果。

罢了,梅长苏悠悠地又叹了口气,喜欢就是喜欢,哪里来那么多的为什么呢?

人生最好不过,有人陪你,从天光乍破,到暮雪白头。

余下的,也就不必太计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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